2016年夏季。来三江源寻找失踪儿子的张大伯忽然遭遇三只饿狼的围攻。
张大伯疲于抵挡间,被身后的狼一个纵身突袭扑倒在地。左右两只狼紧急跃进,张开尖牙利齿朝着他的脖子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五只流浪藏獒奋勇而至,一顿狂咬。三只狼寡不敌众,只好夹着尾巴逃进荒原深处。
★张鸢闯进三江源直播
张大伯58岁,中原人,夫妻务农为生,育有一子张鸢。
张鸢大学毕业就职几年后干起了个体直播。他嫌张原的“原”是“原点”的意思,缺乏生命的张力和创造力,于是把“原”改为展翼冲天,鹏程万里的鸢。鸢者,鹰也。
他知道古人对“鸢”字有风筝的解释,但他觉得风筝也比“原地不动”好,毕竟能凭借风力翱翔蓝天。
不久,张鸢的直播事业渐入佳境,很快即挣得了大学毕业后几年也没有挣来的钱。
他抓住了网友喜欢看奇险视频的心理,独身闯向大西北,准备现场直播独游青海的三江源、可可西里、新疆的罗布泊和西藏的羌塘四大无人区。
他独游西北四大无人区现场直播的计划一经播出,立刻引起了广大网友的爆棚期待。
张鸢的第一站,是青海的三江源。
★张鸢突然失联
三江源覆盖了大半个青海省,内有巴颜喀拉山、阿尼玛卿山脉、唐古拉山等等众多山脉的冰川。
那里孕育了黄河、长江、澜沧江,故被称为三江源。
三江源是我国最大的自然保护区,气候寒冷、地域辽阔,杳无人烟,是狼、棕熊、雪豹、藏羚羊、野牦牛、藏野驴、藏原羚等等国家珍贵动物的自由王国。
同样,三江源也是人类的禁区。那里的海拔高度、极端气候、沼泽冻土陷阱和成群的猛兽,让人闻之丧胆。
不用电话联系,张大伯夫妻就能通过直播知道儿子张鸢到了什么地方。可是,后来一连七天,再也没有儿子的直播消息。
张大伯清楚地记得,儿子的最后一次直播是镜头对着远处的冰川清晰播报的:这里是黄河的源头,具体位置在巴颜喀拉山北麓各姿各雅山下的卡日曲河谷和约古宗列盆地……
儿子突然中断直播,张大伯夫妻顿时慌了。听说三江源是无人区,是个进去就出不来的险地,儿子能不能……
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是老父也挂牵呀!张大伯抗不住老伴的眼泪浸泡,决定步儿子后尘,独闯西北三江源,寻找失踪的儿子。
★荒原巧遇流浪獒王
五天后,张大伯来到三江源保护区。此时保护区领导也从直播中断怀疑张鸢出事了,决定配合老人家进入三江源的黄河源头地区寻找。
然而,无人区的面积太大,三辆越野车十几个工作人员连续寻找了一周,却没有发现张鸢的任何蛛丝马迹。
工作人员只好安慰老人,但意思很明白:张鸢凶多吉少了。
工作人员还谆谆告诫他:千万不可独自深入无人区!失踪在三江源无人区的人太多了。
张大伯寻子心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呀!即便儿子被狼吃掉了,总会留下衣服、背包等东西吧。儿子的背包和衣服他都认识。那是最后的直播中多次出现的。
偷偷进入无人区的第一天,张大伯遇到了一只身材魁梧的流浪藏獒。他知道许多流浪獒的故事,那都是儿子直播中说的。他也知道流浪藏獒性情凶猛,堪比恶狼。
他很担心这只流浪獒攻击他,因此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木棍。
流浪獒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但却眼巴巴地看着他。
张大伯是农民,对牛马猪狗有感情,于是把背包中的面包和香肠分一份儿给藏獒吃。流浪藏獒一边吃,一边向他友好的摇着尾巴。
夜色茫茫。远处狼嚎声声,越来越近。儿子能不能被狼吃掉呢?张大伯正想着,身边的藏獒怒吼起来,声音浑厚而粗犷。一阵狂吠之后,附近的狼嚎声消失了。
★老父深入无人区
第二天,日出东方。张大伯举目四顾,已经不见了昨晚陪伴他的藏獒,心里顿时有些失落和空虚。因为藏獒陪他过夜时,让他感觉到了安全。
他不敢乱走,只能挑选有车辙痕的地方寻找。
然而荒原茫茫,到处可见成群结队奔跑的藏野驴,可见慢腾腾游荡的棕熊,可见对人不理不睬的藏羚羊,可见在远处游荡的狼,就是不见一个人影。
他曾遭遇过几堆白骨,并且确定是人的骨骼。因为有人的骷髅和破烂的衣服可以证明。
他怀疑自己的儿子是否也变成了这样一堆白骨?他心善,急忙用棍子撅个坑,把那呲着牙的可怕骷髅埋入土中。继续寻找。
他最担心的是儿子陷进了沼泽地大酱缸。保护区的工作人员曾告诉他,无人区中的沼泽到处是陷阱,人、畜,即便是汽车也会陷进去,并且瞬间无影无踪……
★三只狼已经跟踪他三天三夜
张大伯不太相信儿子会深入到无人区纵深地带。除非儿子故意冒险,以险境、险情来吸引网友的眼球。
这里没有信号。儿子说他现场拍摄后,再到保护区旅店去制作然后发出。这些信息都是儿子在直播时告诉网友的。
此时虽是夏天,但无人区依然能够让人体验一天四季的感觉。
最可怕的是狼。他发现这几天一直被野狼跟踪着,而且是三只。这三只狼时分时合。让他搞不清它们是不是一伙的。
他有时甚至怀疑:三江源的狼不会吃人吧?因为这里到处都是野兽。
其实他不知道,三只狼早已把他列入食谱。狼有一个逻辑:吃人比猎捕野兽容易得多。
三只狼使用的是疲劳战术——只要跟定你,早晚你就是狼的口中餐。因为在高原,老天爷会把任何人都拖垮的,从身体到心理。只要人的精神一崩溃,就是狼出手的最佳时机。
★饿狼围攻时,流浪獒群杀出
第四天,严重的高反和极端气候,以及空旷寂寞的环境让张大伯的精神恍惚起来,浑身无力,气喘吁吁,冷汗不断,脚步踉跄,如踏浮云。
空中突然飞来一群秃鹫在他头顶汇聚,盘旋。
张大伯大惊。他忽然想起儿子直播时说,秃鹫是无人区死神的幽灵,能够嗅到人之将死时的死亡气息。难道自己也要死在这里?
无名的恐惧哗啦一声涌遍了他的全身,让他大汗淋漓。他不想把自己扔在无人区,因为家中还有老伴翘首待望。
他还发现,那三只狼离他越来越近了。对了,儿子在直播时说过,秃鹫一旦锁定将死之人的目标,饿狼就会转瞬而至!
看来,秃鹫和饿狼配合默契呀!
张大伯想立即撤出,然而却突然迷路了。瞭望四野,无论哪个方向都像自己的来时路。
他恐惧起来,咬紧牙关,站稳脚跟,开始努力判断方向,同时想到:儿子能否像自己这样无能为力了,才遇难了呢?
远远跟随的三只狼认为最佳猎捕时机到了。它们如三支利箭,瞬间激射而至。三只狼三个方向,一齐对张大伯发起进攻。
张大伯被迫还击。可是一人对抗三只狼的进攻毫无胜算。
忽然,张大伯感到后身遭受了重重一击。野狼的爆发力居然这么强大!他一个踉跄仆倒在地,两侧的两只狼飞窜而上。
张大伯自忖此番必死,悲哀地叹息一声:张鸢,老爹找你来了……
然而,他没有感觉到饿狼撕咬的疼痛,耳畔却响起一阵粗狂地吼叫和饿狼的惨叫。他微微睁开眼,不时有鲜血和狼毛洒落眼前。
不一会儿,三只狼逃跑得无影无踪。
张大伯不知所措地爬起来,忽然看到了五只脏兮兮的流浪藏獒虎视眈眈地围着自己,带血的尖牙上,流淌着哈喇子。
他又惊又怕:刚离开狼口,又掉进藏獒窝啦。听说,流浪獒比狼还残忍。
张大伯无奈地闭上眼睛,等候被五条藏獒撕吃的那一刻的到来。
忽然,一声熟悉的粗犷的獒吠传来。
他睁眼一看,原来是昨晚陪伴自己的那只流浪藏獒。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只流浪藏獒又吼叫一声,对他摇摇尾巴。
果然是它!张大伯忽然一把搂住那只昨晚与他为伴的藏獒,嚎啕大哭起来……
观点提示:
逢凶化吉,如此巧合!是流浪藏獒报那一餐之恩,是藏獒骨子里对人有亲近感,还是獒群想从狼口夺食,吃掉张大伯呢?(作者简介:王天祥,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千余篇。)